戴子豪：憎恨马华的矛盾记忆

新古毛补选之际，团结政府成员党都会为行动党助选，包括巫统和国大党，除了马华。多数华裔看到这则新闻，都对马华嗤之以鼻，认为马华根本无需助选，若参与不会对选情有任何帮助之际，可能会在华人选民中有倒米之嫌。

我先把马华的处境，和华社的看法用比喻手法陈述，再分析马来同胞在此时的政治看法。

设想你在某非政府组织被票选为主席。你这一年来组织的活动很多，但有一个人对你的主席职权虎视眈眈，处处与你争锋相对。你今年的三大活动，一场是义卖会，一场是书展，一场是座谈会。你的对手，在你举办的三场活动都公开批评你。

你的义卖会，他说你与支持者搞裙带关系，好的展位都让给了支持你的会员；你的书展，因为不多繁体字书籍，说你不尊重年长人士；而你的座谈会，他更是攻击你选择极端主义的演讲者。

结果整个组织都非常厌恶你，在组织选举的时候你毫无疑问的落选了，而他则当选。当选之后，他也举办义卖会，书展，和座谈会。但是这三场，他所做的，竟然和你一样。把好的展位留给支持者，不多繁体字书籍的书展和请了极端主义的演讲者。不但如此，在会议上，他还大言不惭的说他不喜欢你。

现在，身为新任主席的他要办一场小活动，其中一位委员，也是你的朋友要求你出席。请问，你会出席吗？我这则故事，不完全映射马华和华社的情况，但可以把马华和华社的心境表露出来。

华裔网民的矛盾

在网上，我看到铺天盖地的论述，说没马华，这个补选行动党胜算丝毫未减。在马华宣布不参与助选后，更多冷言冷语，说马华没用，反酸马华的帖文更是陈出不穷。魏家祥做了视频回应，若是华裔，大多数还会在其社媒留言反酸。

现在归根究底，为什么华社今天会如此憎恨马华，如此厌恶马华？我这里一一列明：

1. 与贪污腐败的巫统为伍
2. 与种族主义的巫统为伍
3. 让“盗贼”成为国家领导人
4. 没能承认统考
5. 没能制度化拨款独中和华小
6. 没能解决华校师资不足的问题
7. 没能废除土著政策公平对待各族
8. 是老板们的政党
9. 让消费税造成生活困苦
10. 没能降低油价
11. 没能废除大学贷学金
12. 没能废除大道收费站
13. 曾经和伊党为伍
14. 没能捍卫华裔穿著自由
15. 没能捍卫华文在国家的地位

以上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琐事的事让今天的华社厌恶马华。

人的心理态度，多是靠著记忆中的事物。而今天记忆中的马华，就是以上15点的罪魁祸首，因为马华被称之为出卖华社，汉奸，和魏家祥也被冠以“公公”之称。而记忆中的愤怒，也在今天毫无保留表露出来。

曾几何时，在2004年大选，马华曾经获得30多议席。虽然不比今天行动党的议席还多，但却是国会第二大党。那个时候华社没有憎恨马华，还觉得马华是一个不错的政党。2004年前华社对马华的群体记忆，也在那个时候被取代。

但是，那个2004年的记忆，已经被2008后的记忆给抹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厌恶憎恨有关的记忆。这个记忆，与民政和人民进步党（PPP）不同。今天华社不喜欢民政与人民进步党，但不憎恨。就如男女离婚或分手后，若还讨厌前配偶，那么还是有藕断丝连的精神关系。但若已经不介意，不能激起心中涟漪时，才算彻底放弃。

现在来到矛盾点了：以上15点，哪一点是华社所支持的行动党成功解决的？

在2022年前，行动党与希盟的大选口号，是“谁支持盗贼？”，行动党诸多领袖点名要将扎希送入监狱。彼时，纳吉已经在服刑了。

现在和巫统为伍，同朝为官，认可阿末扎希为上司副首相的是行动党。 同时，“曾经与伊党为伍”也离不开行动党。以上15点，包括承认统考，制度化拨款，废除土著政策，穿著自由，降油价，废除收费大道等一系列的课题，行动党一个都没解决。

这个矛盾的心态，还是因为脸面问题，需要被捍卫。进而，出现等等的理由来开脱，其中不乏：马华已经执政多年，我就是讨厌马华，马华出卖华社不是一两年的事，如果当时争取到，今天就不是这个局面等等。但是最多用以一概而论的是，为大局著想：难道你要极端宗教主义治国吗？

现在这个混乱的记忆，放在一起来谈的话，为了维护“憎恨马华”的面子问题，只选择能合理化这个记忆的片段，而罔顾造成这个“憎恨记忆”的道德，原则和民族思绪。

2008年后造成这个记忆的，是以上15点或更多。与贪污腐败巫统为伍，是道德问题；公平对待各族，奖学金，穿著自由等，是原则问题，而统考，华教等，是民族问题。

行动党今天也是违背了造成“憎恨马华”的道德，原则和民族思绪。但是用于自我捍卫脸面的道理，是“大局”的话，那么，还有什么理由来憎恨？

至于从历史线来看问题，若马华在开国以来做的那么讨厌，不至于1999年和2004年大选会胜得那么漂亮。为了提升对马华的憎恨，把记忆时间线从开国至今，跃过两次大选中马华取得的辉煌胜利，已经是在混乱记忆中，选择能顾及脸面的线路。

况且，现在拥有更多议席的行动党能证明，即使有时间，即使有议席，在马来西亚以马来人为大多数群体的国家，怎样能达到那些完全被大多数人不同意的政策？拿统考为例，为何马华和行动党两党到今天都不能承认？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大多数马来西亚人反对。以这个为例，造成憎恨马华的情绪，是原则，道德和民族记忆所塑造。即使是行动党，也处理不了的事物。

憎恨无需理由。看了这篇文章，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毕竟，憎恨是一种感性的表态，不会有太多的理性。当然，不乏一些网民会因这文章进行调侃，反酸和言语攻击。笔者在写关于群体心理的文章时，也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来应对攻击。

最后，若继续追问陆兆福部长，马华如何不注重华社？他继续说下去的话，就是给本身政党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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